“鸣鸠拂其羽,戴胜降于桑”。2006年谷雨时节,我是和罗哲文先生一起在大运河上度过的。从2005年冬季到2006年的5月,是罗老无数忙碌中又一段值得反复回望的时光。以他为纽带,联合郑孝燮先生、朱炳仁先生,推动了全社会关注“京杭大运河申遗”。罗老具备许多老一辈文博大家的优秀品格;但令我惊讶的,还是他年逾八旬仍活跃在第一线,甚至活跃在文化遗产保护理念的前沿。
从20世纪80年代的文保“三驾马车”到为文化遗产保护奔走的“运河三老”,我们可以从中发现:罗老彼时越来越多的日常,其实是在“鼓吹”和“游说”。源于强烈的传承责任感,他也逐步形成了朴素的文化遗产传播观:坚持“真实、完整”的文化遗产理念;尽可能多地联合相关资源——哪怕是在自身行业之外并不擅长的领域;直至生命的最后阶段,他还在四处奔走。也正因为此,老人去到各地,都会遇到来自各个行业的拥趸。我们当今社会中之所以没有出现更多的“罗哲文”,就是因为他身上闪现出的“真实”“公共”“实践”特性,表面看毫不稀奇,但能做到三者兼备的人,还是太少了。
从“运河三老”至今,又过去了15年。在改革开放不断深化的大背景下,中国已经从引进、遵循世界遗产理念,演化至形成全新保护格局:世界遗产更加“文化化”,价值阐释逐步社会化。其中的直观体现,就是文物从出土到“网红”的速度,大大加快了。于是,在社会多元环境中,让更多人认同文化遗产保护理念,成为日益紧迫的挑战——虽然这一过程仍然漫长,但已不能再被视为“可以慢慢来”、以时间换空间的自然演进。
今天,文化遗产保护呼唤更多“罗哲文”。
(作者为人民日报海外版高级编辑 曾任罗哲文专家助手) |